出品/電商在線

作者/唐果

“我帶貨虧到姥姥家了。”

近日，因《再見愛人4》熱度而翻紅的網紅留幾手（原名劉爽，別名手哥）在微博“匯報”了其第一次直播帶貨的戰績——1個小時賣了5000多單9.9元包郵的垃圾袋，銷售額6萬多元，還登頂了家庭清潔用品排行榜第一名。

但在個人補貼運費之后，留幾手表示其傭金利潤僅為26元，如果加上給同事的加班費和奶茶費，實際上是虧錢了。留幾手還在評論區補充道，為了提現這筆傭金，自己還需要補交3000元的押金，“這個貨帶的呀，真是房倒屋塌”。

留幾手在微博賬號自稱帶貨虧錢

作為去年爆紅出圈的熱門綜藝，《再見愛人4》曾憑借一己之力帶火不少節目同款。

開播僅30小時，節目就登頂8次微博熱搜主榜第一， 此后幾乎期期登頂微博、抖音、貓眼專業版等第三方平臺綜藝榜TOP1，不僅創造了“楊學”“麥學”等全民熱詞，還帶火了熏雞、奶皮子等多款產品，熏雞銷量一度實現了100倍的銷量增長。

而在節目結束后，《再見愛人4》中的嘉賓也很快抓住流量變現。除了留幾手外，麥琳、葛夕、楊子等都在抖音平臺開啟了直播。今年1月18日，也就是楊子在節目中預告過要“回歸家庭”的那一天，在楊子的帶領下，留幾手、麥琳、葛夕開啟了直播同屏PK。

據蟬媽媽數據，當晚楊子直播間的場均觀看人次高達1393.8萬，麥琳889萬，葛夕576.4萬；盡管留幾手的直播間因違規被中途封禁一次，但其兩場直播的疊加場觀仍然累計達到了342.5萬。

不過在潑天流量襲來之際，諸位嘉賓過于頻繁的節目售后卻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不少觀眾的反感，也吞噬了嘉賓們的口碑和聲譽。#再見愛人有完沒完#等相關話題沖上熱搜，楊子在直播間稱要把黃圣依追回等言論引發網友吐槽；葛夕因在過去直播中談論過的地域爭議遭到了部分網友抵制；麥琳及簽署的MCN公司無憂傳媒被官媒點名。

流量生意不及預期的除了“再見愛人們”，還有在“離婚直播賽道”最出圈的張蘭與汪小菲母子。

在此前汪小菲與大S“臺北意難忘”（指雙方家庭因兩人從結婚到離婚過程中產生的多番爭論）的每一次沖突中，汪小菲的母親張蘭都賺足了流量和銷量。而隨著大S的突然逝世，其通過炒作而獲取流量的行為終究遭到了反噬。2月8日上午，因“利用徐熙媛（大S）女士逝世炒作、發布謠言、違背公序良俗和道德底線”，張蘭、汪小菲的多個抖音賬號被抖音平臺官宣“無限期封禁”。

在這個“流量盡頭是直播帶貨”的時代，離婚明星、網紅們將個人感情紛爭放在公眾平臺談論獲取流量進而帶貨——這曾是最刺激眼球、直播帶貨最快捷的路徑，但伴隨著行業不斷規范化，依靠狗血八卦來維持熱度的直播方式，已經再也無法成為真正的財富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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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貨虧錢上熱搜，是自嘲也是“搞流量”

“光這個熱搜就不虧了，留幾手這搞流量還是有把刷子的啊。”

在留幾手匯報完自己的直播戰績后，“留幾手我虧錢了”話題緊接著登上了微博熱搜，在一眾調侃之余，也有不少網友質疑，這只是其炒作引流的手段，還有網友表示“雖然帶貨沒賺錢，但是直播間刷禮物的錢不會少”。

留幾手帶貨虧錢引發網友質疑

打開留幾手的抖音賬號也可以發現，其抖音櫥窗的好物數量已經悄悄從0件變成了49件。新上架的商品除了他直播過的垃圾袋外，還增加了諸如紙巾、洗發水等生活用品；辣條、糊辣雞爪、玉米棒等小吃食品；還有芒果TV會員、哪吒及唐探電影優惠券等影視商品。

留幾手抖音帶貨櫥窗

盡管在節目中因“炒股虧掉老婆一套房子的嫁妝”等事件被稱作“不支棱的男人”，但在互聯網平臺剛剛興起的年代，留幾手憑借著毒舌犀利的點評，從豆瓣走紅并在微博爆火，早在十年前就擁有了千萬微博粉絲。“負分滾粗”這一網絡名梗就出自留幾手的點評，最火爆的時候，林更新、劉燁等明星都曾主動邀請留幾手點評。

據重慶商報報道，早在2013年，留幾手的營銷微博報價就在1.5萬元起/條，月收入可以高達幾十萬元，留幾手還登頂了2013年《中國互聯網最賺錢的Soho人Top10》榜單。截至發稿，留幾手在微博平臺仍然擁有1306萬粉絲，在抖音平臺擁有46.5萬粉絲。

作為經歷過十幾年摸爬滾打的“網絡老紅人”，留幾手對熱點話題無疑有著極高的敏銳度。

2月10日，留幾手回應其在民政局排隊的相關爭議，以吐槽口吻表示“干的長臉的事，不給我上熱搜，就這么點丟人的事，老給我整熱搜”。這一回應引來粉絲關注，隨后，“留幾手回應民政局排隊”話題再度登上熱搜，斬獲新一波流量。

與此同時，留幾手在上述回應中還提到楊子在《演員請就位》中跪地磕頭狂飆演技上了熱搜。而同樣在話題中心的楊子則剛在2025年1月20日，被官宣加入了留幾手持有15%股份的MCN機構蜂群文化，同期加入蜂群的還有黃圣依和葛夕。

黃圣依、楊子、葛夕都已簽約蜂群文化

蜂群文化作為MCN行業內較為頭部的機構，旗下簽約了包括陶白白、王七葉、白晝小熊等2000多個網紅達人。2024年4月26日，演員張雨綺官宣加盟蜂群文化，蜂群隨后為其打造了張雨綺踩縫紉機、張雨綺吃辣條等多個超百萬點贊的爆款視頻。

而在楊子加盟自家公司后，作為老板之一的留幾手借著回應熱搜提及其綜藝的行為，除了為節目好友打call的意圖外，或許也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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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愛人”之后，帶貨成首選

“家沒了不要緊，家人們還在！接下來要給家人們送福利！”

在1月18日的直播中，楊子上演手拿鉆戒求婚黃圣依的戲碼，也被不少網友質疑是為了抓住節目最后熱度炒作。據統計，在小紅書、抖音平臺上，《再見愛人》前三季的嘉賓里，已開啟直播動態或商品櫥窗欄目的嘉賓有11人，占比超六成。

不過，盡管帶著離婚綜藝大火的熱度，明星直播帶貨卻早已過了“最佳觀賞期”，看過太多明星雷同的帶貨后，網友對明星帶貨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

明星直播帶貨的風潮始于2019年，“明星直播元老”李湘在那一年甚至直接將微博ID“主持人李湘”改為“主播李湘”。2020年，舒暢、婁藝瀟、張柏芝、林依輪、陳赫、李湘、汪涵、謝娜、曾志偉等明星都涌入了帶貨直播間，2020年也被稱作“明星直播帶貨元年”。

2023年8月份李湘在社交平臺宣布退休，不再直播帶貨。在熱潮中涌入直播間的不少明星們也默默回歸本職。2024年雙11大促期間，參與直播帶貨的僅有賈乃亮、李金銘、章小蕙等少量已經轉為全職主播身份的明星。

事實上，作為明星或是像留幾手這樣最初以內容創作而走紅的網絡紅人，在直播的業務能力、產品知識、互動方式、銷售技巧等方面都十分欠缺，而想要沉下心來抱著“服務消費者”的心態去精進業務能力的，幾乎是鳳毛麟角。

在如今大家對明星帶貨“脫敏”的當下，能吸引用戶進入他們直播間的無非就是大眾對于明星背后隱秘故事的好奇。作為MCN股東的留幾手當然深諳此道——在他抖音平臺公開的幾場直播記錄中，其直播主題都標注著“再見愛人 大揭秘”字眼。

想靠節目“離婚”熱度帶貨賺錢的除了嘉賓，還有節目制作方芒果TV。 「電商在線」此前也報道過，《再見愛人4》在播放頁面設置了一個“心趴熏雞”板塊，在這個板塊里有節目中提到的麥麥同款熏雞鑰匙扣、上海青團、“我配擁有一杯咖啡嗎”咖啡支架、奶皮子等產品，點擊相關圖片便可跳轉至芒果TV旗下小芒電商APP中進行選購。

不過，小芒電商的銷量表現也較為一般。在當時節目嘉賓麥琳帶火的熏雞品牌實現了100倍銷量增長，該熏雞品牌在淘寶平臺銷量突破1萬件的對比下，小芒電商平臺中該產品僅有12條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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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作”不是真紅

為用戶創造價值才是關鍵

在離婚賽道中，最擅長將輿論熱度轉化為產品銷量的當數張蘭。

2021年11月，汪小菲與大S剛官宣完結婚，張蘭就開啟直播“吃瓜”帶貨模式，并爆出大S好友打人的假消息，當天就有10萬人次觀看了這場直播，而在此次爆料之前，張蘭的直播間僅有幾十人在線。

2022年11月21日，汪小菲就200萬床墊、7000元電費等糾紛在微博平臺聲討大S，相關話題也一度霸榜熱搜。張蘭在直播間緊跟熱度——賣床墊、切鹵蛋（內涵大S現任丈夫具俊曄）、玩打碟，持續為自己品牌“麻六記”帶貨。

據蟬媽媽數據，2022年11月21日—22日兩天，麻六記的256g桶裝酸辣粉預估總銷量達10萬—25萬件，預估總銷售額達500萬元—750萬元。2022年11月21日，麻六記酸辣粉銷量環比漲超400%，22日環比漲超300%。據新抖數據，張蘭本人賬號在三天內漲粉135萬；在次月銷售額達1.79億元，達到2022年來的最高峰。

在今年2月3日，大S突然逝世的消息發布后，汪小菲又在機場鞠躬懇求媒體多說前妻好話，次日凌晨又被媒體拍到其在雨夜跪地悼念亡妻，并在社交平臺發布“我好想你，老婆”等言論。期間，張蘭點贊、推薦了抖音博主“我是夏小健”發布的“汪小菲出錢操辦大S包機回臺”爆料視頻。

2月6日，張蘭開啟了抖音直播，在直播間的鏡頭下，拍著胸脯，眼里含著淚水，一臉悲慟，她稱這幾天是自己的至暗時刻。開播1小時14分時間后，其直播間被封，但其直播間已吸引到超過930萬人次的觀看，直播銷售額超百萬元，新增粉絲數達10萬。

2月8日，抖音公告表示，封禁“汪小菲”、“張蘭之箖玥甄選”、“張蘭·俏生活”、“我是夏小健”抖音賬號。

據悉，張蘭直播間正是麻六記品牌線上業務的主要銷售渠道，而麻六記的線下業務長期以來占比都不及線上業務——2023年2月，汪小菲在接受北京商報采訪時表示，當時的麻六記線上業務營收約為線下門店營收的3—5倍。據新榜預計，“張蘭·俏生活”一個賬號被封，張蘭一年的帶貨銷售額損失或超過1億元。

賬號被封后，汪小菲情緒失控，當晚就有汪小菲在微信群中質問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憑什么封我的號”的微信聊天記錄出現。次日汪小菲在朋友圈宣布斷絕與張蘭所有關系。“她是我媽，可是我和她的三觀天地不和，我不是東西，我對不起所有人，但是從今天起，我要和她斷絕所有關系。她掙得錢購活幾輩子了，不夠，再找我要命!”

汪小菲質問周受資、宣稱要與張蘭斷絕關系，圖源網絡

由此可見，通過炒作而帶來的“黑紅”終究會帶來反噬，嚴重的甚至會吞噬掉名人的口碑和聲譽，剩下一地雞毛。

不過這也并不意味著，離婚帶貨賽道已經“封路”。事實上，對于有品質有場景的“離婚搭子”直播，仍有觀眾買賬。如《再見愛人3》中的素人嘉賓老劉（劉毅）和張碩，兩位男士在各自離婚后開始搭伙過日子，2024年7月8日，劉毅和張碩在賬號“有個男的叫老劉”上開啟直播帶貨首秀，沖上了小紅書買手榜第一名。

截至發稿，“有個男的叫老劉”賬號粉絲數達13.6萬，獲贊與收藏14.2萬，主頁已帶上MCN泉泰洋的標簽。其賬號內容中主要以探店、做飯、生活記錄為主。近三個月，該賬號已經直播了34次，除了帶貨的“離婚搭子創業局”外，還有“離婚搭子清吧局”“離婚搭子逛吃局”和“離婚搭子k歌局”等。

事實上，在輿論的顯微鏡下，連一滴眼淚都會被解讀為虛偽或算計。對于離婚賽道中想要帶貨開啟事業第二春的明星們而言，在離婚熱度消散之后，比起卯足了勁盯著“個人感情糾紛”制造話題、爭奪流量，或許更應該靜下心來去思考——如何給用戶提供更多有價值的內容、如何通過提升直播品質來獲取消費者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