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大的零售商沃爾瑪無疑也是當今時代最成功的企業之一,但它似乎也是最不讓人喜歡的企業之一。姑且不論這些抱怨的功過是非,有一點不容否認,那就是它成為許多反對大企業的人的攻擊目標。問題是:沃爾瑪應該被憎恨嗎,投資者是否應該對這個企業感到擔心?
不公正的工資福利待遇
人們對沃爾瑪最常見的指控是它虐待員工,將利潤的增長建立在對員工的虐待上,而且還阻止工會的進入。批評者舉沃爾瑪的低工資(甚至比其它零售商低)及其它福利待遇為例來證明沃爾瑪的利潤確實是建立在犧牲員工福利之上。
有些情況下,甚至有州政府官員宣稱沃爾瑪花了他們的錢,他們說,由于沃爾瑪沒有提供足夠的員工福利,導致員工對州里出錢的撥款項目的依賴更大。
雖然我不打算說沃爾瑪是最好的工作場所,但我想提出幾點參考意見。首先,零售業一向都是工資不高的地方。其次,許多大企業都努力將工會排除在外,沃爾瑪在這方面并非特立獨行。再說,沃爾瑪經常為在工作機會不多的地方提供工作,也為不好找工作的人提供工作,如教育不多、就業選擇不多的人。
我不打算說,沃爾瑪付的工資比其它雇主低,這是完全公平的,但如果沃爾瑪不用支付更高的工資或福利就能招滿員工,我想他們有義務這樣做,這是對股東負責任。
所謂的審查
沃爾瑪另一頗受非議的做法是其關于某些書籍、音樂CD、雜志等類似商品的政策。基本上,沃爾瑪不會銷售可能會引起爭議或(在語言、主題或性方面)冒犯某些人的內容。
個人來講,這是我對沃爾瑪最大的反對意見,我不會去那里購物,除非沃爾瑪改變這一政策。但這只是我的個人選擇而已,我們必須搞清楚一件事――這不是審查。這個國家的每個企業都有權選擇賣什么東西。沃爾瑪作為一個企業,也有權選擇賣什么東西,而我,作為一名消費者,如果我認為某些商店的政策不能接受,我有權選擇不去那里購物。
但許多消費者反對沃爾瑪的這種做法,并將其作為沃爾瑪對顧客“暴政”的一個示例,特別是,在許多社區,沃爾瑪的商店是唯一能買到書籍或音樂的地方。
壓迫供貨商
批評者說,沃爾瑪的大廈還建在對供貨商的剝削之上,“不公正”地拿走了他們的利潤。沃爾瑪不僅能主導定價、交貨、支付等交易條件,還具有通過決定是否銷售其產品來扶植或打垮一個企業的能力。但這就是零售――利潤微薄,每個人都想盡可能地壓迫別人。
作為最上游的采購者,沃爾瑪能使卡夫食品、聯合利華和寶潔之類的大供貨商相互爭斗。接著,這些供貨商又去壓迫他們的供貨商,讓后者相互爭斗以獲得最好的交易條件。這看起來有點殘酷,但這就是生意。如果你有能力獲得于你有利的條件,那就肯定會使用這一能力。
破壞小鎮商業和美國工業
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沃爾瑪經常被貼上“小鎮商業毀滅者”的標簽,還被視為對某些美國工業的威脅。據說,沃爾瑪到小鎮上,就把夫妻小雜貨店全部趕走,因為這些小零售商無法與這個巨頭的折扣價競爭。當然,完全沒有人提到,在沃爾瑪進入這場全國規模的游戲之前,許多小鎮商業實際上早已難以為繼。
封閉式購物摩爾及其它郊區零售業態早就破壞了許多社區的商業。而且,為什么我們會認為小型零售商逃得過與許多小企業(小制造業、農場及許多服務行業)一樣的命運呢?
沃爾瑪還因為其采購做法而受到抨擊,特別是從中國、孟加拉、墨西哥等國家進口便宜商品,而不是采購美國制造(價格更高)的商品。
在我看來,這些譴責有點虛偽。在我所在的州,對美國從外國進口紡織品及家具的批評聲甚囂塵上,而許多批評者卻開著日本車,看著韓國片。在底特律、硅谷及其它地方,進口商品太多,甚至威脅到美國人的工作,但既然這些商品讓您的生活更輕松或為您省錢,那又有什么不好。
沃爾瑪真正的罪
我認為,沃爾瑪真正的罪在于它成功了,而且極其成功。
美國人似乎對財富有某種妄想狂精神分裂癥。一方面,我們慶幸自己生活在一個提供了無以倫比的經濟發展機遇的國家;另一方面,美國人又普遍懷疑財富或成功。
這個國家的大多數人都希望自己每年能擁有更多的財富,希望他們的股票組合升值,但我們作為一個國家,卻往往對如何獲得這一切顯得有點神經質。簡單說來,沃爾瑪是純資本主義的一個現實例子,而純資本主義使某些美國人很惱火。
沃爾瑪是唯一?
真正令人感興趣的是,沃爾瑪的做法在美國產業界有多普遍。沃爾瑪做的許多事情,實際上其它大企業也在做,但它們卻逃過了憤怒與吶喊。
我曾聽說,通用電氣的三名員工先后談到這個公司有多壓迫供貨商,以及這個公司并非總是親切、友好甚至公平地對待其員工。莊臣是另一個對供貨商特別堅定的談判者,他們提出的條件往往是一付“你接受或走人”的態度。
還有,星巴克將多少咖啡吧趕出這一行,他們對揀咖啡豆的人不肯多支付一點點錢。多少餐館被麥當勞之類的又臟又便宜的快餐食品擠得沒有了生路?如果我們指的是商業,那么,家得寶或Lowe’s對當地的小五金店又做過什么?
顯然,沃爾瑪不是唯一這樣做的。
這重要嗎?
對投資者而言,一個根本問題是,大眾對沃爾瑪的看法從長遠看是否重要。顯然,如果顧客因為沃爾瑪的政策、做法或名聲而不去它那里購物,則沃爾瑪無法一直成功。長期的成功的確需要顧客、員工與股東之間的合作及善意。
股東們應該關心一下外界對沃爾瑪的看法。沒有一個企業希望或歡迎更多的政府審查或干涉,也沒有一個企業希望看見專門為投訴和抗議他們而建立的網站。有時候,每一個企業都需要在冷血做生意與建立長期公眾善意之間求得一個令人滿意的平衡。
現在,雖然人們在抱怨沃爾瑪,但他們仍然去那里購物。涉及到切身利益時,許多美國人會把他們的道德理念拋到一邊,接受他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商品。
結論
從某些方面看,如果沃爾瑪不能更多地享有自己的成功,那會很糟糕。畢竟,沃爾瑪王國的建立主要是因為它提供了人們想要的東西――適時,適地,以適合的方式。
也許,沃爾瑪最后能找到磨平棱角的辦法,成為通用電氣、莊臣、家得寶之類的既大獲成功又受公眾喜愛(至少能為他們所容忍)的大企業。
(作者:Stephen D. Simpson,注冊金融分析師(CFA),聯商網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