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AI和人類爭搶工作”這個概念，你首先想到的是哪些職位？

是客服？

是畫師？

還是數據分析師？

彼時的人們都沒有想到第一個被AI重創的行業會是在線教育業，更沒有想到會有一家行業巨頭的股價因AI而暴跌99%。

第一家被AI摧毀的行業巨頭

它叫做Chegg，是第一家被AI摧毀的行業巨頭。

在創立之初，Chegg原本是一個學生交流平臺，后轉型為教科書租賃公司、在線教育公司。從產品定位上來看，Chegg有點像是美國版的“作業幫”。他們會和大量印度承包商合作，進而為學生群體提供作業解答、學業輔導等服務。

在2020-2021年，Chegg乘上了在線教育概念爆發的這股東風。這不僅讓他們的搜題軟件突破了5000萬下載量，躍身成為了美國的主流在線教育平臺之一；還讓業務團隊從中收獲了無數愿意支付19.95美元/月訂閱費的忠實用戶，實現了公司元老財富自由的夢想。

只可惜好景不長，Chat GPT的橫空出世很快就擊穿了Chegg的盈利鏈路。

從消費者的角度看，他們愿意為Chegg支付訂閱費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平臺能為其提供教科書般的解答，二是無論任何時間自己都能得到及時反饋。而競品Chat GPT不僅能提供相似的服務，它還是以免費的姿態空降到用戶群體當中。這對于那些經濟水平相對拮據的學生而言，堪稱久旱逢甘露。

在報道中，一位圣地亞哥Point Loma Nazarene大學的學生表示：“用Chat GPT幫忙寫作業比Chegg更好，因為它不僅免費，還不用擔心問題找不到答案。”

在數據層面，Chat GPT的出現直接讓Chegg損失了超50萬訂閱用戶，公司股價更是從2021年的高點暴跌了99%。看著市值蒸發約145億美元的Chegg，部分債券交易員甚至認為它失去了生產現金流償還債務的能力。

老實講，面對來勢洶洶的人工智能技術，Chegg的團隊并沒有完全“躺平”。

它曾先后推出了大批量裁員、重組公司結構等多種挽救方案，只可惜在“船大難掉頭”這句話的加持和用戶消費觀念的轉變下，他們只能眼看著Chat GPT去蠶食自己的股價和用戶基本盤。

人工智能暴擊在線教育市場

在《三體》中有這樣一句話：“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在2022年，整個在線教育市場就開啟了“不拼流量，拼留量”的競爭新階段。當時Chegg團隊就有技術人員建議開發一款能自動回答用戶問題的AI工具，但遭到了時任領導層的正面駁回。

這是他們錯過的第一次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Chat GPT正式上線。但那時的Chegg內部卻鮮有人把它視作自己的競爭對手。原因也很簡單，他們認為教育需要解答人們的問題，而機器的智慧程度顯然不足以保障答案的質量。所以他們選擇忽視Chat GPT和AI教育概念，繼續專注“真人專家在線互動”這一傳統商業模式。

這是他們錯過的第二次機會。

幾個月后，Chegg的數據部門發現越來越多的用戶開始轉向了Chat GPT的懷抱，而且GPT所提供的答案質量也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估。終于，Chegg的人開始慌了，他們意識到自己在過去的幾個月內不僅把“七寸”暴露給了競爭對手，還拱手送出了自己的用戶。

為了扭轉敗勢、止住虧損，Chegg的領導先是緊急和Open AI建立合作關系，推出了自己的即時問答應用；后又和Scale AI合作，為平臺內多個學科創建了不同的AI教學系統。

聽起來還不錯吧。

領導層開了竅，員工們也積極配合公司轉型。如果這是一部電影的話，接下來Chegg將會上演一出漂亮的絕地反擊，事后公司元老齊聚一堂慶祝劫后余生。

只可惜這不是電影，Chegg的智熄操作從未停止。

在和Open AI合作后，Chegg的領導層其實一直心有怨言，他們始終認為是Open AI搶了自己的生意、砸了自己的飯碗，所以雙方沒多久就鬧了個不歡而散的結局。而后續開發的AI系統雖然回答成本僅有人類員工的25%，但當時的用戶已經不再滿足“只有答案”的產品，人們更希望從中獲取“解題思路”。

從最開始的錯過AI發展契機，再到今天的產品跟不上市場需求。曾經的在線教育巨頭Chegg就這樣一步步被用戶所拋棄，其2024Q3財報的凈虧損額高達8.31億美元，那句“第一家被AI摧毀的行業巨頭”也就此成為了它的墓志銘。

Chegg的故事僅僅是個開始

在今年7月17日，特斯拉前AI負責人、Open AI創始成員Andrej Karpathy創辦了一家人工智能教育公司——Eureka Labs。

Andrej認為在現實世界里，那些教學能力扎實、精通多門學科、對學生富有耐心的教師始終屬于稀缺資源，整個地球上的80億人注定無法全部擁有高水平的教育條件。但AI的出現可以改變這一情況，它可以讓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家庭教師”。甚至在喂養資料+技術迭代的支持下，每個學生都可以得到物理學家費曼、數學家高斯的親自指導。

將視角轉移到國內。

在2023年秋季，清華大學的研究團隊推出了自己的“AI助教系統”。據了解，該模型可幫助學生提供知識點抽取、雙師反饋、學業水平評估等多種服務，進而為不同的學生提供趨于個性化的一對一教學體驗。

從上面兩個例子也不難看出來，當前人們紛紛押寶AI教育的原因就是看中了它能為每個用戶制定個性化學習計劃，再搭配上“即時響應、無限耐心”的產品特性，那些教育家所設想的“千人千教”場景也就有了落地的可能。更何況從技術層面來看，是人類先把數據提供給AI，AI再搭建算法框架形成回路輸出。在這個過程中，不僅人類是學習方，AI也將隨著數據的不斷積累而持續進化，這種持續學習的雙邊框架會讓人機雙方都從中受益。

但需要注意的是技術的發展往往伴隨著風險，我們在大范圍推廣AI教育之前也要將風險項逐一排除，比如數據安全、內容質量、人工智能偏見等問題。畢竟AI技術一旦大面積普及，它就有可能在人群中執行“謊言重復一千遍就是真理”這一古老機制，進而污染整個人類群體的知識寶庫。

參考：

金融界：AI崛起，重創在線教育巨頭

智東西：OpenAI“殺死”在線教育巨頭

同花順iNews：美股財報 | Chegg發布Q3財報 前三季度累計凈虧損8.31億美元

華爾街見聞：第一家被AI摧毀的巨頭出現了：這家教育公司股價暴跌99%

光明網：當教育插上人工智能的翅膀

界面新聞：OpenAI創始成員出走后最新動向：要辦一所免費的AI學校

新京報：從“工具”到“伙伴”，當大學課堂多了AI助教